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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创abo】云卷山河_第一百二十九章 各自为战

叶若云:那个逸景都欠我一个小金人!
A:兴主,B:和生,O:绛元;

“逸景当了大半年的马夫,居然依旧生龙活虎,蓝莫是怎么办的事!”甘仪把文书重重往桌上一摔。

“他先前抱怨过逸景的旧部几番阳奉阴违,如今怕是已经自暴自弃,就等着大理寺或者御史台参逸景一本。”曲璃萤耸耸肩。

“你告诉他,此事只能且做谣传,不能弹劾。时隔十几年,就算大理寺想着重查此案,也寻不着证据了,何况陛下当初已然将弹劾逸景的奏折尽数扣押,无外乎对逸景还留着些许感情——毕竟他做了十几年的宁武大军长,没有证据贸然弹劾,只能引得龙颜大怒。”

“是,下官这就转告他。”曲璃萤亦是心力憔悴,不由得抱怨道:“分明是宁武的大军长,却杀不死一个马夫,还成了光杆司令,这是在耐人寻味。”

甘仪沉思道:“你怀疑他于心不忍?”

“于心不忍也好,力有不济也好,结果都是逸景尚且活着,咱们心头之患未除。”曲璃萤冷冷道:“咱们给了他金银珠宝,许了他高官厚禄,但如今他不能再留于宁武了。”

“言之有理”,甘仪点头:“此事本官当再行处置。”

“不过宁武军的七营长或可一用。”曲璃萤提醒道。

“李长铭?”甘仪下意识问道,旋即回神,“李长铭已然不知所踪,现任七营长是?”

“是楚广良。当时下官同崔树往涧河谷查察孟千之死,他也被传唤到场,依神情而观之,他对逸景心有成见,不过是碍于长铭未能明说。逸景被贬之后,下官知道他多次对逸景恶言想象,动辄打骂。或许他可为我们所用。”

“那你去一次宁武,小心试探。”

长铭近日越发嗜睡如命,令一屋子人等都陪着他提心吊胆,还是萧声崖几番安慰才算无事,可事好眠总有被惊醒的时候,便是绛元也受不得这刺骨的寒冷。

他被人从床上拖拽而起之时,一眼就看到摔在地上的萧声崖与怒发冲冠的叶若云,下意识握上枕下的天下飞霜,继而又缓缓松开了手。

“你们这是要干什么!”

“喊什么喊什么!”身着大红官袍的太守嗤之以鼻,“本官例行查案,此处颇有嫌疑!”

叶若云看着长铭,等着他眼睛的言语,对方为曦城太守,若是贸然得罪,即便她能游刃有余,可总要顾及长铭。

“君人,这是怎么了?”长铭扶着后腰赤脚下床来,到了叶若云身边,故作亲昵地问道,似乎并未在意身后太守略微诧异的眼神,“有没有伤到哪处?我去给你取药来?”

“别”,叶若云拉住他的手腕,旁若无人地将长铭带回床上做好,“你好生歇息要紧,这些事有我处理。今天还是觉得累吗?孩子有没有踢你?”

“唔……”长铭自然而然地把头靠在叶若云的肩膀,而叶若云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,“它总是不老实,你一走就踢我。”

萧声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人,而太守带着一帮衙役齐齐扭头,似乎不忍直视,直到两人腻歪了好些时候,才回头问道:“你们是一对君卿?”

长铭反而以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太守:“草民的肚子都这么大了,还需要解释吗?”

这下更是令人哑口无言。

“可是本官听闻,你们是前几月才来了此地。原是居住何处,眼下又为何来?”太守又板着脸问道。

“我二人游山玩水,居无定所,自北方而来,因卿子有孕而来江南安胎,不过是希望能暖和一些,为孩儿着想。”叶若云也面不改色地唱双簧。

“居无定所?”太守似乎抓了一处把柄,冷笑出声,“是居无定所,还是不便言说?”

“大人是青天父母官,有什么不可说的?”叶若云淡淡道:“自此地往西北去,一路可见六座大山,这最近的一座便是……”

眼看叶若云便要将自己所见所闻侃侃而谈,太守连忙挥手将其制止。

“巧舌如簧!”

长铭起身赔笑道:“我家君人就是爱玩笑,还请大人恕罪。”

随着他微微俯身低头,那绛元甜美的气息似乎也更为乖巧,即便太守不过是个和生,也被这气息熏得心软。

无人防备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绛元,亦无人愿意伤害身怀六甲的卿子,本性即是温柔,也是蔑视。

叶若云想了想,伸手要去翻出几片金叶子,没想长铭又坐回了他的身边,不动声色地藏住他的手臂,扼制他继续举动。

余下不过是寒暄两句,太守便告辞而去。

叶若云整好以暇地打量长铭:“当官的就是不一样,精打细算的,就怕我找你侄子要钱。”

长铭一脸淡漠地推开叶若云,接过萧声崖递来的斗篷披上。

“别人只是例行问案,你却突然出手阔绰,这不是做贼心虚吗?”

“例行问案……”叶若云思量一番,咕哝道:“他要问什么案来着?”

长铭哂道:“当然是找一个被人标记却又孤身一人的绛元,个头不高,使的一手好刀。”

萧声崖也听出一二:“来找你的?是甘仪?难怪方才……”萧声崖想起这两人一唱一和,实在汗颜不已,自愧不如。

“甘标早已气息奄奄,顾小舞知道我在何处。”长铭摸了摸隆起的肚子说道。

叶若云愁道:“这也算不得是逃过一劫,甘仪难道心地仁慈,不会干出些‘宁可杀错,不能放过’的事情?”

“善人如何能是当朝中书省宰相”,长铭起身倒了三杯热茶,“他眼下在外要顾及胡莽之乱,对内却又除不掉逸景,蓝莫行事内怀犹豫,孟千之死云里雾里,安抚内臣,拉拢宁武,他顾不来这么许多,何况皇帝已不愿追究逸景的事情,如果他过分行动,此事泄露出去,让人知道他还要杀逸景的卿子,岂不是让顾小舞有了可趁之机?他只得谨而慎之。”

萧声崖忧心忡忡地叹道:“我们再换一处地方吧。”

“不换。”长铭断然道,“换了地方,岂不是要陪着太守演一出欲擒故纵?”

逸景在见到楚广良交于他的盒子,只是掂量一番,便笑道:“时候到了。”

“你想做什么?”楚广良心中隐约不安。

“不是本官想着做什么,而是问问你想不想取蓝莫而代之。”

“不想”,楚广良不假思索地答道:“如今朝野混乱,我取代了蓝莫,改日要被你送上断头台不成?”

逸景苦笑:“你这又是何意?就算心有怀疑,也不该宣之于口……然而我不能将你如何,害死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部署,以后也莫要做什么大军长了。”

楚广良头疼道:“亏得长铭能忍受你,说话吧,什么安排?”

逸景拍了拍沉重的木盒,道:“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?”

楚广良顿时面色惨白。

“下次甘仪的人再来寻你,便寻个接口,将赫连轻弦赶出涧河谷。”

“可他们是长铭心腹,在西南战场也为长铭立下了功劳。”

“所以你不能留着他们。”逸景断然道,“你拿了曲璃萤的好处,就要有所表示,现在不过是开门问候,下次再见你,就得有所回礼,否则你性命不保。”

楚广良拧起了眉头。

就如同长铭的远走是为了逸景,而牺牲他人的楚广良也是为了保全自己,无论这是不是逸景的示意,话一出口,便不需要多余辩解。

无论楚广良或者逸景,都是孤独的人。

“我知道你担忧他们二人生死,但是我自会再遣人随行守护,将他们送到西南花城。”

楚广良垂下眉眼,抱起那千金万两的小箱,缓缓转头离去,不过是咕哝了一声:“他们不会有事的。”

长铭在萧声崖的搀扶下,一步一步地行走,而身后的忘熙与叶若云亦步亦趋地跟随两人,身边的叶徒云甩着马尾辫子东张西望。

“怎么自从有了这小家伙,总是觉得累”,长铭皱着眉头摸了摸肚子,手心似乎并没有多余的温暖,似乎这孩子总是等着逸景来看看他——可也是他自己不让逸景知道这件事的。

“可能是产期将近,对你而言负担有些大了”,萧声崖回头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忘熙,竟然不知道怎么安慰长铭才好,最后只得说:“宽心一些,无妨的。”

“它也没有多重啊,我以前冲锋陷阵的时候,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比它重”,长铭低头打量自己的肚子,那种不可思议的微妙感又从心底升起,他难以言喻那是何等感觉,却又不能否认自己怀着孩子如同怀着恐惧一般,每天的清晨总是能唤醒惴惴不安。

萧声崖却明白,长铭似乎努力地在忘却景不在他身边的这一事实,忽略这令他日夜不安的缘由,掩盖自己的每天夜里的沉默。

他依旧在忘熙与叶若云的面前展露笑颜,依旧在一个人的时候垂首安静。

“你就别想着那些打打杀杀了”,叶若云在两人身后插嘴道,“你以为怀着孩子是抗着铁甲吗?给你把刀你就要大杀四方了。”

长铭轻笑一声,拉着萧声崖在圆桌边坐下,忽而好奇道:“眼下是不是已然过了八个月?”

萧声崖点点头:“晚些就让忘熙出门去给你寻接生的大夫,再过些时日你就能松一口气了。”

“我倒觉得是吊起一颗心了”,忘熙在一旁努嘴,“孩子刚生下来这么小,还得照顾他陪伴他,怕他跑着摔了,穿少凉了,再过些年岁还要担心它让别人拐走了。”

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。

“看我作甚!”忘熙回瞪。

叶若云挑着眉毛笑道:“年轻人你小小年纪,居然懂得不少,连这等的事情你都操心上了。”

忘熙淡淡道:“我也有君卿,自然是知道的。”

长铭旋即意识到,不过三言两语见,便让忘熙想起了那片火海枯焦的黄泉森林,只得撇开话题,再去说其他的事情,以免令他人窥探忘熙的过往。

几人正式闲谈的时候,又听得门外一片人仰马翻,叶若云三步并作两步出门查看,回而言道:“是隔壁家的卿子临盆在即。”

萧声崖脸色一变,连忙拉起不愿动弹的长铭就往屋里去,连带着忘熙等人一起叫回来。

“这是为什么?”忘熙和叶若云面面相觑。

“我是怕长铭听了那卿子的喊叫要动胎气。”萧声崖这么说着,长铭也就言听计从,可两位兴主不以为然:“我们又不是临盆的人。”

“那你们听着吧。”

两人二话不说就往屋里走。

“话说,你的孩子究竟叫个什么名字,你想好了吗?”叶若云随口问道。

萧声崖一听这话,立时转身又去把那千字文放到了长铭面前,五人顿时陷入沉默。

长铭再一次察觉,果然还是有逸景在身边能好上许多——至少自己不用为名字发愁。

PS:甘仪今天也很忙。楚广良也要开始卧底生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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